第48章 所謂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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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所謂親情
等在停機坪內的神奇女俠、海王、鋼骨和小閃就看見金紅色的戰甲手臂上搭掛著一套戰衣,手裏提溜著一雙小紅靴和兩只臂甲。小閃飛快地圍著鋼鐵俠跑了十圈，嗡嗡地問道:“喬尼呢？”
瞭望塔和太空席卷的氣流還沒有消失，其他人都手抓著扶手以免發生意外。
下一刻,超人走了進來,他身後飛揚的紅披風被扯掉了,攤在手裏，幾位英雄看著超人極為熟練地以特別舒服的姿勢抱著懷裏小小的一只,“咕咚”一只肉肉手從紅披風裏伸了出來,黑色的小卷毛一動又縮進了披風裏。
小閃吸了一口氣。
“唰”紅色的閃電往瞭望塔的儲藏室沖了過去,“唰唰唰”搬來小餐椅、嬰兒床、嬰兒毛毯和嬰兒枕頭,超人小心翼翼地把裹著紅披風其實裏面光溜溜的喬納森放進了嬰兒床裏。鋼骨的金屬手臂收縮變形成掃描儀，在喬納森身體上方掃過。
“檢測到大量光輻射及穿透輻射，”鋼骨說道:“初步推斷應該是吸收的黃太陽能量和穿越時空的空間輻射交疊使身體結構發生紊亂。”
鋼鐵俠面前虛擬屏幕檢測到了和鋼骨相同的數據，然後托尼的面罩邊彈開了,胡子拉碴的男士往圍攏著小嬰兒床站著的人堆裏擠了擠,好歹看見了他男朋友一歲大小時的模樣——奶白色的小臉是肉嘟嘟的兩團，眼睛閉得緊緊地，兩只手從有點粗糙的紅披風裏伸出來，被披風粗糙的布料磨得有點紅。
超人手尖捅了捅奶喬的手,喬納森的手張了張一動，眼皮子眨了眨便睜開了大大的眼睛。
對於一個年過三十心智成熟的成年男性,在醒來之後看到一只肉肉的小手,而那只小手還隨著他的心意一張一動,他會有什麽反應？
喬納森右手摸左臂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唔。”小奶喬的奶白奶白的臉都擠成了一團——好痛。
托尼，托尼已經不知道露出怎樣的表情合適了，他喉嚨裏發出一聲嘟囔:“喬尼？”就看見那雙藍汪汪的眼睛從呆呆的盯著自己的手的角度，一滴溜就轉向了托尼。喬納森歪歪頭,張張嘴，奶聲奶氣地叫道:“托尼？”
喬納森，喬納森被自己的聲音震驚到了。奶聲奶氣還帶著一點可愛的口齒不清。
喬納森手勾著，摸了摸裹著自己的紅披風，滿臉疑惑地盯著托尼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托尼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喬納森的另外一只手，說道:“剛剛檢測到你的體內有大量光輻射及穿透輻射，初步推斷應該是吸收的黃太陽能量和穿越時空的空間輻射交疊使身體結構發生紊亂。”托尼接著說道:“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情況就會恢覆正常。”
托尼專註地看著自己覆活了的愛人，褐色的眼睛仿佛要把喬納森吸進了一般。
喬納森的手從披風裏伸出一只，托尼手臂上的戰甲收縮起來，露出托尼手部的皮膚，小手按在托尼的指頭上，兩人就這麽專註地看著彼此。
喬納森和托尼旁若無人的對話，讓圍著嬰兒床的一圈人都十分的不滿，為首的超人手肘動作隱蔽地往鈦合金鎧甲上一推，就把十分突兀的鋼鐵俠擠出了正義聯盟的包圍圈，喬納森這才動動脖子，看見了比托尼要高整整一個腦袋的克拉克papa。
四位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一人一邊的圍在嬰兒床邊上，手一左一右撐住嬰兒床的四角，俯著身子低著頭凝視著喬納森。
“papa？”喬納森有些疑惑，他揉了揉眼睛，說道:“我還以為我在夢裏，我夢見我在外星人大戰之時被一顆氪石子彈打中了頭部，再醒來就和papa你在戰鬥。”
喬納森能夠感覺到他的頭有一絲悶悶的痛楚，就和那一次為了引出斯特拉克男爵那樣，作為誘餌吸入大量氪石粉末的感覺一模一樣，鼓鼓漲漲又有些酸澀，眼睛有些腫脹的錯覺，看人有點迷迷朧朧的。
全身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
“那不是夢，喬尼。”戴安娜說道。半神溫柔地按了按喬納森皺起的眉角，把嬰兒肥擠出的褶子抹平了下去。
這時，喬納森視線才清晰起來，他才看清圍攏著他的那些許久不見的家人。
“誒，戴安娜姨姨，巴裏叔叔還有維克多叔叔。”喬納森叫人，十分驚訝地打了聲招呼:“難道，這不是夢嗎？”
徹底清醒過來的喬納森感覺到披風底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動作緩慢地又往披風裏面縮了縮。喬納森看著圍著他的一圈許久不見的家人，和生生被懟出了包圍圈的自家男朋友，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甜滋滋的笑臉。
他回家了，喬納森高興極了——一切煩惱都拋諸於腦後。
“那不是夢，喬尼，你回家了。”巴裏說道。
喬納森環視一周，沒看見他的布魯斯爸爸，有點不滿地嘟囔著:“爸爸又自己斷了聯系，在做什麽潛伏任務嗎？”
戴安娜微笑著，伸手捋了捋喬納森的臉頰肉肉的一坨，說道:“這還用問嗎？”
怎麽也突破不了包圍圈的托尼在人墻後大聲講道:“喬尼你還記得我們穿越空間門之後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我們相互表白終於在一起了！”小小的一只小小聲的說道。
四位撫養喬納森長大的英雄感到了更加沈重的不滿和不愉。
耳聽著這樣的對話，小閃速度極快地掏出通訊器，劈裏啪啦地給蝙蝠俠發出了一長段文字，意外縮水失去了超能力的喬納森看不到閃電俠快速的動作，在場的也只有超人，和有逐幀分析動作的生化人能夠看清楚小閃發的文字。
大意就是——蝙蝠，你兒子快被人拐跑了，快回來。
“嘿，我有正事要講！”托尼有點不滿，戴安娜放開了些許配合的力道，讓托尼能從縫隙看到喬納森，於是喬納森就順著一條縫看到托尼胡子拉碴的臉，聽著他說道:“在離開之前，至尊法師古一告訴我，我們世界的時間被篡改了，隊長的飛機爆炸隊長死了，黑寡婦被捕以間諜罪和一級謀殺罪被執行了死刑，鷹眼在馬戲團上班，班納成為浩克的伽馬炸彈事故沒有發生，小綠燈不知行蹤……” “還有……”幾位正義聯盟的長輩聽著托尼講起了正事，紛紛松開了擠著他的力道，讓托尼走到了喬納森的身邊，托尼低著頭。
喬納森看清了自家男朋友滿臉的憔悴，縮水不縮智的喬納森說道:“九頭蛇覆滅的歷史被篡改，霍華德叔叔和瑪利亞姨姨死了？”
“是……”托尼心裏有些難受，他的愛人覆活了，而他還有一雙親人卻離他而去。
一瞬間，喬納森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喬納森肉嘟嘟的手從披風裏伸了出來，按在托尼搭在嬰兒床壁上的手上，說道:“沒事的，既然薩維奇能夠用‘時間之匣’篡改歷史，我們就能將時間重新糾正回正軌上。”
雖然托尼知道他說這話不大合適，但是托尼還是控制不住他的嘴，他說道:“我們，只是我吧，你靠可愛來戰鬥嗎？”
喬納森深知時不時開嘴炮是他男朋友的特點，但可愛的崽子臉上眉毛一挑，喬納森都不帶一點猶豫地就向他克拉克papa伸出了手，克拉克十分嫻熟地裹著披風把心智成熟的崽子抱了起來，克拉克抱起他許久不見的教子，在喬納森的臉上親了一下，這可讓三十歲內核的喬納森一下子紅透了臉頰。
“哈哈，”克拉克笑了笑，他十分的開心，然後，克拉克說道:“喬尼，在你走後，露易絲就懷孕了。”
“真的嗎？”喬納森話裏充滿了歡喜。
“是啊，去年，露易絲給你生了個小妹妹，我們給她取名朱莉安娜，”然後，兩次獲得普利策新聞獎的小記者故意指出了問題的關鍵，他說道:“康斯坦丁告訴我，朱莉安娜的靈魂與你的截然不同，你不必擔心留下來會影響到她的健康。”
“真的嗎？”喬納森歪歪頭，話裏卻帶著一絲遲疑，他在超人的臂彎裏轉過頭，看向了垂手捏拳的托尼。
幾個正義聯盟的英雄忍不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別的我們先不說，”超人藍色的眸子裏分明透出一絲敏銳和沮喪，他說道:“你想去看看妹妹嗎？”
喬納森把視線從托尼身上收了回來，半晌說道:“想。”
然後，超人對腳步仿佛釘在地上一樣的托尼說道:“蝙蝠俠剛剛對我說，要我告訴你讓你留在瞭望塔裏，他有話要問你。”很明顯，延遲收到通訊的蝙蝠俠並沒有在隊伍頻道裏發言，而是對著克拉克的超級聽力說出了他的命令。
正義聯盟英雄只從喬納森看托尼的神色，說話的語氣，而那微妙的反應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眼前這個遠道而來、憔悴狼狽的男子，在喬納森的心中被放到了一個獨特的地位，而就像喬納森看著托尼的眼神的眼神一樣，托尼無論是看著尚處死亡的喬納森，還是意外變小的喬納森，都充滿了一致的真摯的喜愛。
但是，他們一群人一起養大的喬納森，是你一個鋼鐵俠隨隨便便就能說帶走就帶走，想帶走就帶走的嗎？
……
克拉克換回了便裝，抱著縮了水的喬納森到了自家公寓門口，走上樓，肯特先生聽著門內的動靜，露易絲縮在被子裏，呼吸平穩。克拉克透視眼一掃，就看見自家的寶貝小公主四仰八叉地肚皮朝上蓋著一個被子小角角打著小呼嚕。
克拉克忍不住對喬納森說道:“你妹妹睡覺的姿勢真是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喬納森頭靠在克拉克的肩上，獨自在外漂泊十餘年的韋恩少爺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就著自己縮水了的體形，被克拉克舒舒服服地抱著，雖然喬納森心裏揮之不去的是托尼憔悴而疲憊的模樣，但他心裏忍不住自私地想所留在家人身邊。
克拉克打開門，克拉克微微低下頭就能看見喬尼寶貝臉上和他顯示出的年齡完全不同的，深思沈靜的模樣，他心裏嘆了口氣，掏出鑰匙開了門，喬納森就著克拉克的力道翻進了客廳柔軟的沙發裏。
然後，克拉克輕手輕腳地往臥室走去，頭朝下卡在客廳沙發兩個枕頭間喬納森好容易翻過身來，就聽見臥室那邊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露易絲的聲音陡然提高:“真的？”
拖鞋被噠噠地趿上了，露易絲啪的一聲打開了客廳的掛燈，眼睛還沒有適應刺目的光亮，就沖到沙發邊蹲了下來，風華正茂的女記者揉了揉眼睛，喬納森咂咂嘴把手貼上了教母柔軟的臉頰上，露易絲就把頭埋進了喬尼寶貝的肚子。
露易絲感覺到喬納森在她頭頂小幅度摸摸的細小力道，和被她頭壓在身下無力掙紮癱成泥的身子，她直起身子忍不住笑了。然後，看見卡在兩個沙發枕頭之間被裹在紅披風裏的喬納森對她露出一個兇巴巴的表情。
“回家了，喬尼。”露易絲柔聲說道。
喬納森輕聲應了一下。
然後，露易絲就看到小小一只的喬尼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露易絲疑惑地回頭看去，就看見克拉克手裏拎著朱莉安娜的粉色的小衣服小褲子沖著喬納森抖了抖。
露易絲笑著推了推她滿臉惡趣味的丈夫一下。
克拉克故作沮喪地嘆了口氣，“唰”的一聲沖進了臥室裏，從臥室裏抓出了一件連體奶牛服，一條小裙子，和著手上拎著不放的粉色的小衣服小褲子抖了抖……
選哪樣？
片刻之後，軟手軟腳任人宰割的喬納森翹著奶牛蹄子心力交瘁地躺在肯特夫婦主臥的床邊，韋恩少爺一點也不想承認，在他三十歲高齡再一次穿上了嬰兒紙尿褲。
收到精神打擊太大的喬納森理也懶得理會他papa揪他奶牛尾巴的力道，認真地側著身子看著睡著嘴裏噗出口水泡的妹妹。
這真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公主。
肯特家的小公主穿著粉色的穿棉小睡裙，腳恨不得翹到天上的睡成了一個大字，黑色的胎毛細細卷卷的，白嫩嫩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熟睡的紅暈，口裏噗著口水泡，睡得香呼呼的。
克拉克的通訊器嗡鳴了一聲，他隔著一個喬納森往屏幕上看去，縮水了喬納森看不清通訊器上的字，問道:“怎麽了？” “b到了瞭望塔，鋼骨和斯塔克在制造給你做身體檢測的儀器……b要我明天帶你去韋恩莊園。”克拉克說道。加班加了兩天的露易絲剛剛粘上枕頭又睡著了，克拉克papa說話的聲音輕了一些。
喬納森忍不住說道:“告訴托尼讓他去睡覺。”克拉克發出一聲可疑的鼻音。
喬納森一轉身就看見克拉克眨了眨他藍色的眼睛，喬納森瞇著眼睛說道:“爸爸，把托尼打昏了？”
“嗯。”克拉克發出一聲愉快的鼻音，他說道:“紮了一針鎮定劑。小閃幫忙拖進了蝙蝠飛機裏，現在蝙蝠飛機已經離開了瞭望塔。”
喬納森眨眨眼——他註意到了克拉克用的“拖”這個動詞，行吧，你們開心就好。
克拉克愉悅地擡起手，摸了摸喬納森手感和他一模一樣的小卷毛，果然他看不見那個胡子拉碴的鋼鐵俠心情就舒心了不少，他柔聲說道:“睡吧，喬尼，有我們呢。”
喬納森猛地翻過身，用手抵了抵眼角，假模假樣地睡著了。
等喬納森再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手機的攝像頭近距離地懟著他，左拍拍右拍拍，見到他醒來，那個拿著手機的少年——接近於青年模樣的迪克轉過頭大聲喊道:“阿福，快來，喬尼少爺醒了！”迪克興奮地頻頻回頭，叫著:“快來快來，把喬尼少爺的奶拿來！”
阿爾弗雷德步步走近，一邊說道:“早安，喬尼少爺。”
喬納森奶臉扭曲地看著阿爾弗雷德端著一瓶目測一歲嬰兒的奶嘴瓶一步步走近自己，迪克興奮地搓了搓手，抓起奶瓶拔掉蓋子，動作還算輕柔地塞進自己嘴裏。
他現在這個體形除了奶和嬰兒輔食還能吃什麽？
紙尿褲都穿了喝個奶還算什麽？
管家俠面上神色愉悅，甚至還擡手按了按眼角，喬納森白了這兩個看戲不嫌事大的人兒，眼不見心不煩地閉上了眼睛，阿爾弗雷德這才說道:“您怎麽越長越小呢？”許久不見的英式冷幽默讓喬納森笑得瞇起眼，擡手碰了碰阿爾弗雷德低下落入嬰兒床裏的手。
喬納森睜開眼，看著兩人掩蓋著許多情緒卻一直盯著自己看著的眸子，還是問道:“托尼呢？”
阿爾弗雷德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說道:“老爺和斯塔克先生在書房裏。”
然後，喬納森環視了一圈周圍，他在他自己的臥室裏，然後問道:“papa呢？”
迪克手搭在嬰兒床邊說道:“肯特先生把你送過來就上班去了。”
“那，傑森呢？”
迪克眼皮耷拉著，說道:“傑森出了一點事情，現在已經離開家了。”然後，迪克像是轉移話題一樣，說道:“我在布魯斯書房裏安了竊聽器，你要聽布魯斯和斯塔克的說話嗎？”
出乎迪克意料的是，喬納森搖了搖頭，他說道:“算了。”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
阿爾弗雷德側身往臥室門外看去，他說道:“老爺和斯塔克來了。”
軟趴趴一團的奶牛蹬了蹬他的蹄子，翻了個白眼癱在嬰兒床上，透過嬰兒床的縫隙，喬納森看見一身西裝的布魯斯緩步走進了他的房間，微微傾斜著身子站在他的嬰兒床邊，布魯西寶貝一臉戲謔的笑容，眼底卻帶著掩飾不了的疲倦，擡手戳了戳喬納森的肉肉臉。
跟在後面走進來的托尼罕見地十分有禮貌地問候道:“你好，潘尼沃斯先生，格雷森先生，我是托尼.斯塔克。”
保持著微妙的社交禮節的阿爾弗雷德和迪克罕見地客氣地和托尼握握手，兩人臉上的笑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十分客套、有禮和平靜，然後兩人就頭也不回地撤離了喬納森的房間，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然後，布魯斯藍眼睛微微瞇了一絲，在癱成軟奶牛的養子身上停留片刻，掃過略退一步的托尼身上，淺淺一笑，一句話也不說，轉身也離開了喬納森的房間，還順手帶上了喬納森臥室的門。
喬納森看著蝙蝠順手地明目張膽地，就貼在嬰兒床欄桿底下的竊聽器，抿了抿嘴保持了沈默。
托尼聽著布魯斯遠去的逐漸消失的腳步聲，半晌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悶悶地說道:“天啊！”
喬納森看著托尼心有餘悸的模樣，忍不住問道:“爸爸跟你說了什麽呀？”
托尼飛快地搖了搖頭。
“不能說嗎？”
“能說，我不想重覆。”托尼沈重地嘆了口氣，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喬納森大致也能猜到布魯斯和托尼在書房裏談論些什麽。喬納森作為韋恩家的大少爺，作為布魯斯老爺寵愛的親自養大的孩子，布魯斯會以怎樣的態度對待不期而至的托尼，就足能夠想象到了。
無非就是寫實主義的講述一下哥譚一些不守規則的人淒慘的死狀，言語充滿誘導地講述一下阿卡姆的內部情況，以及蝙蝠俠近年來打擊的罪犯的最終下場等等。
但，能讓托尼感到這麽大的壓力，布魯斯肯定和托尼講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托尼手撐在嬰兒床上，腿上的力道松著，絕大的重力都落在手臂上，托尼深深嘆了口氣，他說道:“你先長大了再說吧，不然跟你講了沒有用。”
只能平白擔心而已。
布魯斯aka蝙蝠俠在言語微妙地威脅了托尼之後，確實和托尼講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而且，布魯斯只是觀測到了這件事情，他對這件事為何會發生，發展的趨勢如何，最終結果如何都無法做出判斷。
但唯一肯定的是，如果任由這件事情發展下去的話，他們所有人都將面對極為恐怖的威脅，甚至有可能是世界毀滅的滅頂之災。
小奶牛一奶牛蹄子踢上了托尼的手，十分不滿地撇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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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停機坪內的神奇女俠、海王、鋼骨和小閃就看見金紅色的戰甲手臂上搭掛著一套戰衣,手裏提溜著一雙小紅靴和兩只臂甲。小閃飛快地圍著鋼鐵俠跑了十圈，嗡嗡地問道:“喬尼呢？”
瞭望塔和太空席卷的氣流還沒有消失，其他人都手抓著扶手以免發生意外。
下一刻,超人走了進來,他身後飛揚的紅披風被扯掉了,攤在手裏，幾位英雄看著超人極為熟練地以特別舒服的姿勢抱著懷裏小小的一只,“咕咚”一只肉肉手從紅披風裏伸了出來,黑色的小卷毛一動又縮進了披風裏。
小閃吸了一口氣。
“唰”紅色的閃電往瞭望塔的儲藏室沖了過去,“唰唰唰”搬來小餐椅、嬰兒床、嬰兒毛毯和嬰兒枕頭,超人小心翼翼地把裹著紅披風其實裏面光溜溜的喬納森放進了嬰兒床裏。鋼骨的金屬手臂收縮變形成掃描儀，在喬納森身體上方掃過。
“檢測到大量光輻射及穿透輻射，”鋼骨說道:“初步推斷應該是吸收的黃太陽能量和穿越時空的空間輻射交疊使身體結構發生紊亂。”
鋼鐵俠面前虛擬屏幕檢測到了和鋼骨相同的數據，然後托尼的面罩邊彈開了,胡子拉碴的男士往圍攏著小嬰兒床站著的人堆裏擠了擠,好歹看見了他男朋友一歲大小時的模樣——奶白色的小臉是肉嘟嘟的兩團，眼睛閉得緊緊地，兩只手從有點粗糙的紅披風裏伸出來，被披風粗糙的布料磨得有點紅。
超人手尖捅了捅奶喬的手,喬納森的手張了張一動，眼皮子眨了眨便睜開了大大的眼睛。
對於一個年過三十心智成熟的成年男性,在醒來之後看到一只肉肉的小手,而那只小手還隨著他的心意一張一動,他會有什麽反應？
喬納森右手摸左臂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唔。”小奶喬的奶白奶白的臉都擠成了一團——好痛。
托尼，托尼已經不知道露出怎樣的表情合適了，他喉嚨裏發出一聲嘟囔:“喬尼？”就看見那雙藍汪汪的眼睛從呆呆的盯著自己的手的角度，一滴溜就轉向了托尼。喬納森歪歪頭,張張嘴，奶聲奶氣地叫道:“托尼？”
喬納森，喬納森被自己的聲音震驚到了。奶聲奶氣還帶著一點可愛的口齒不清。
喬納森手勾著，摸了摸裹著自己的紅披風，滿臉疑惑地盯著托尼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托尼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喬納森的另外一只手，說道:“剛剛檢測到你的體內有大量光輻射及穿透輻射，初步推斷應該是吸收的黃太陽能量和穿越時空的空間輻射交疊使身體結構發生紊亂。”托尼接著說道:“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情況就會恢覆正常。”
托尼專註地看著自己覆活了的愛人，褐色的眼睛仿佛要把喬納森吸進了一般。
喬納森的手從披風裏伸出一只，托尼手臂上的戰甲收縮起來，露出托尼手部的皮膚，小手按在托尼的指頭上，兩人就這麽專註地看著彼此。
喬納森和托尼旁若無人的對話，讓圍著嬰兒床的一圈人都十分的不滿，為首的超人手肘動作隱蔽地往鈦合金鎧甲上一推，就把十分突兀的鋼鐵俠擠出了正義聯盟的包圍圈，喬納森這才動動脖子，看見了比托尼要高整整一個腦袋的克拉克papa。
四位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一人一邊的圍在嬰兒床邊上，手一左一右撐住嬰兒床的四角，俯著身子低著頭凝視著喬納森。
“papa？”喬納森有些疑惑，他揉了揉眼睛，說道:“我還以為我在夢裏，我夢見我在外星人大戰之時被一顆氪石子彈打中了頭部，再醒來就和papa你在戰鬥。”
喬納森能夠感覺到他的頭有一絲悶悶的痛楚，就和那一次為了引出斯特拉克男爵那樣，作為誘餌吸入大量氪石粉末的感覺一模一樣，鼓鼓漲漲又有些酸澀，眼睛有些腫脹的錯覺，看人有點迷迷朧朧的。
全身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
“那不是夢，喬尼。”戴安娜說道。半神溫柔地按了按喬納森皺起的眉角，把嬰兒肥擠出的褶子抹平了下去。
這時，喬納森視線才清晰起來，他才看清圍攏著他的那些許久不見的家人。
“誒，戴安娜姨姨，巴裏叔叔還有維克多叔叔。”喬納森叫人，十分驚訝地打了聲招呼:“難道，這不是夢嗎？”
徹底清醒過來的喬納森感覺到披風底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動作緩慢地又往披風裏面縮了縮。喬納森看著圍著他的一圈許久不見的家人，和生生被懟出了包圍圈的自家男朋友，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甜滋滋的笑臉。
他回家了，喬納森高興極了——一切煩惱都拋諸於腦後。
“那不是夢，喬尼，你回家了。”巴裏說道。
喬納森環視一周，沒看見他的布魯斯爸爸，有點不滿地嘟囔著:“爸爸又自己斷了聯系，在做什麽潛伏任務嗎？”
戴安娜微笑著，伸手捋了捋喬納森的臉頰肉肉的一坨，說道:“這還用問嗎？”
怎麽也突破不了包圍圈的托尼在人墻後大聲講道:“喬尼你還記得我們穿越空間門之後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我們相互表白終於在一起了！”小小的一只小小聲的說道。
四位撫養喬納森長大的英雄感到了更加沈重的不滿和不愉。
耳聽著這樣的對話，小閃速度極快地掏出通訊器，劈裏啪啦地給蝙蝠俠發出了一長段文字，意外縮水失去了超能力的喬納森看不到閃電俠快速的動作，在場的也只有超人，和有逐幀分析動作的生化人能夠看清楚小閃發的文字。
大意就是——蝙蝠，你兒子快被人拐跑了，快回來。
“嘿，我有正事要講！”托尼有點不滿，戴安娜放開了些許配合的力道，讓托尼能從縫隙看到喬納森，於是喬納森就順著一條縫看到托尼胡子拉碴的臉，聽著他說道:“在離開之前，至尊法師古一告訴我，我們世界的時間被篡改了，隊長的飛機爆炸隊長死了，黑寡婦被捕以間諜罪和一級謀殺罪被執行了死刑，鷹眼在馬戲團上班，班納成為浩克的伽馬炸彈事故沒有發生，小綠燈不知行蹤……” “還有……”幾位正義聯盟的長輩聽著托尼講起了正事，紛紛松開了擠著他的力道，讓托尼走到了喬納森的身邊，托尼低著頭。
喬納森看清了自家男朋友滿臉的憔悴，縮水不縮智的喬納森說道:“九頭蛇覆滅的歷史被篡改，霍華德叔叔和瑪利亞姨姨死了？”
“是……”托尼心裏有些難受，他的愛人覆活了，而他還有一雙親人卻離他而去。
一瞬間，喬納森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喬納森肉嘟嘟的手從披風裏伸了出來，按在托尼搭在嬰兒床壁上的手上，說道:“沒事的，既然薩維奇能夠用‘時間之匣’篡改歷史，我們就能將時間重新糾正回正軌上。”
雖然托尼知道他說這話不大合適，但是托尼還是控制不住他的嘴，他說道:“我們，只是我吧，你靠可愛來戰鬥嗎？”
喬納森深知時不時開嘴炮是他男朋友的特點，但可愛的崽子臉上眉毛一挑，喬納森都不帶一點猶豫地就向他克拉克papa伸出了手，克拉克十分嫻熟地裹著披風把心智成熟的崽子抱了起來，克拉克抱起他許久不見的教子，在喬納森的臉上親了一下，這可讓三十歲內核的喬納森一下子紅透了臉頰。
“哈哈，”克拉克笑了笑，他十分的開心，然後，克拉克說道:“喬尼，在你走後，露易絲就懷孕了。”
“真的嗎？”喬納森話裏充滿了歡喜。
“是啊，去年，露易絲給你生了個小妹妹，我們給她取名朱莉安娜，”然後，兩次獲得普利策新聞獎的小記者故意指出了問題的關鍵，他說道:“康斯坦丁告訴我，朱莉安娜的靈魂與你的截然不同，你不必擔心留下來會影響到她的健康。”
“真的嗎？”喬納森歪歪頭，話裏卻帶著一絲遲疑，他在超人的臂彎裏轉過頭，看向了垂手捏拳的托尼。
幾個正義聯盟的英雄忍不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別的我們先不說，”超人藍色的眸子裏分明透出一絲敏銳和沮喪，他說道:“你想去看看妹妹嗎？”
喬納森把視線從托尼身上收了回來，半晌說道:“想。”
然後，超人對腳步仿佛釘在地上一樣的托尼說道:“蝙蝠俠剛剛對我說，要我告訴你讓你留在瞭望塔裏，他有話要問你。”很明顯，延遲收到通訊的蝙蝠俠並沒有在隊伍頻道裏發言，而是對著克拉克的超級聽力說出了他的命令。
正義聯盟英雄只從喬納森看托尼的神色，說話的語氣，而那微妙的反應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眼前這個遠道而來、憔悴狼狽的男子，在喬納森的心中被放到了一個獨特的地位，而就像喬納森看著托尼的眼神的眼神一樣，托尼無論是看著尚處死亡的喬納森，還是意外變小的喬納森，都充滿了一致的真摯的喜愛。
但是，他們一群人一起養大的喬納森，是你一個鋼鐵俠隨隨便便就能說帶走就帶走，想帶走就帶走的嗎？
……
克拉克換回了便裝，抱著縮了水的喬納森到了自家公寓門口，走上樓，肯特先生聽著門內的動靜，露易絲縮在被子裏，呼吸平穩。克拉克透視眼一掃，就看見自家的寶貝小公主四仰八叉地肚皮朝上蓋著一個被子小角角打著小呼嚕。
克拉克忍不住對喬納森說道:“你妹妹睡覺的姿勢真是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喬納森頭靠在克拉克的肩上，獨自在外漂泊十餘年的韋恩少爺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就著自己縮水了的體形，被克拉克舒舒服服地抱著，雖然喬納森心裏揮之不去的是托尼憔悴而疲憊的模樣，但他心裏忍不住自私地想所留在家人身邊。
克拉克打開門，克拉克微微低下頭就能看見喬尼寶貝臉上和他顯示出的年齡完全不同的，深思沈靜的模樣，他心裏嘆了口氣，掏出鑰匙開了門，喬納森就著克拉克的力道翻進了客廳柔軟的沙發裏。
然後，克拉克輕手輕腳地往臥室走去，頭朝下卡在客廳沙發兩個枕頭間喬納森好容易翻過身來，就聽見臥室那邊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露易絲的聲音陡然提高:“真的？”
拖鞋被噠噠地趿上了，露易絲啪的一聲打開了客廳的掛燈，眼睛還沒有適應刺目的光亮，就沖到沙發邊蹲了下來，風華正茂的女記者揉了揉眼睛，喬納森咂咂嘴把手貼上了教母柔軟的臉頰上，露易絲就把頭埋進了喬尼寶貝的肚子。
露易絲感覺到喬納森在她頭頂小幅度摸摸的細小力道，和被她頭壓在身下無力掙紮癱成泥的身子，她直起身子忍不住笑了。然後，看見卡在兩個沙發枕頭之間被裹在紅披風裏的喬納森對她露出一個兇巴巴的表情。
“回家了，喬尼。”露易絲柔聲說道。
喬納森輕聲應了一下。
然後，露易絲就看到小小一只的喬尼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露易絲疑惑地回頭看去，就看見克拉克手裏拎著朱莉安娜的粉色的小衣服小褲子沖著喬納森抖了抖。
露易絲笑著推了推她滿臉惡趣味的丈夫一下。
克拉克故作沮喪地嘆了口氣，“唰”的一聲沖進了臥室裏，從臥室裏抓出了一件連體奶牛服，一條小裙子，和著手上拎著不放的粉色的小衣服小褲子抖了抖……
選哪樣？
片刻之後，軟手軟腳任人宰割的喬納森翹著奶牛蹄子心力交瘁地躺在肯特夫婦主臥的床邊，韋恩少爺一點也不想承認，在他三十歲高齡再一次穿上了嬰兒紙尿褲。
收到精神打擊太大的喬納森理也懶得理會他papa揪他奶牛尾巴的力道，認真地側著身子看著睡著嘴裏噗出口水泡的妹妹。
這真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公主。
肯特家的小公主穿著粉色的穿棉小睡裙，腳恨不得翹到天上的睡成了一個大字，黑色的胎毛細細卷卷的，白嫩嫩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熟睡的紅暈，口裏噗著口水泡，睡得香呼呼的。
克拉克的通訊器嗡鳴了一聲，他隔著一個喬納森往屏幕上看去，縮水了喬納森看不清通訊器上的字，問道:“怎麽了？” “b到了瞭望塔，鋼骨和斯塔克在制造給你做身體檢測的儀器……b要我明天帶你去韋恩莊園。”克拉克說道。加班加了兩天的露易絲剛剛粘上枕頭又睡著了，克拉克papa說話的聲音輕了一些。
喬納森忍不住說道:“告訴托尼讓他去睡覺。”克拉克發出一聲可疑的鼻音。
喬納森一轉身就看見克拉克眨了眨他藍色的眼睛，喬納森瞇著眼睛說道:“爸爸，把托尼打昏了？”
“嗯。”克拉克發出一聲愉快的鼻音，他說道:“紮了一針鎮定劑。小閃幫忙拖進了蝙蝠飛機裏，現在蝙蝠飛機已經離開了瞭望塔。”
喬納森眨眨眼——他註意到了克拉克用的“拖”這個動詞，行吧，你們開心就好。
克拉克愉悅地擡起手，摸了摸喬納森手感和他一模一樣的小卷毛，果然他看不見那個胡子拉碴的鋼鐵俠心情就舒心了不少，他柔聲說道:“睡吧，喬尼，有我們呢。”
喬納森猛地翻過身，用手抵了抵眼角，假模假樣地睡著了。
等喬納森再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手機的攝像頭近距離地懟著他，左拍拍右拍拍，見到他醒來，那個拿著手機的少年——接近於青年模樣的迪克轉過頭大聲喊道:“阿福，快來，喬尼少爺醒了！”迪克興奮地頻頻回頭，叫著:“快來快來，把喬尼少爺的奶拿來！”
阿爾弗雷德步步走近，一邊說道:“早安，喬尼少爺。”
喬納森奶臉扭曲地看著阿爾弗雷德端著一瓶目測一歲嬰兒的奶嘴瓶一步步走近自己，迪克興奮地搓了搓手，抓起奶瓶拔掉蓋子，動作還算輕柔地塞進自己嘴裏。
他現在這個體形除了奶和嬰兒輔食還能吃什麽？
紙尿褲都穿了喝個奶還算什麽？
管家俠面上神色愉悅，甚至還擡手按了按眼角，喬納森白了這兩個看戲不嫌事大的人兒，眼不見心不煩地閉上了眼睛，阿爾弗雷德這才說道:“您怎麽越長越小呢？”許久不見的英式冷幽默讓喬納森笑得瞇起眼，擡手碰了碰阿爾弗雷德低下落入嬰兒床裏的手。
喬納森睜開眼，看著兩人掩蓋著許多情緒卻一直盯著自己看著的眸子，還是問道:“托尼呢？”
阿爾弗雷德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說道:“老爺和斯塔克先生在書房裏。”
然後，喬納森環視了一圈周圍，他在他自己的臥室裏，然後問道:“papa呢？”
迪克手搭在嬰兒床邊說道:“肯特先生把你送過來就上班去了。”
“那，傑森呢？”
迪克眼皮耷拉著，說道:“傑森出了一點事情，現在已經離開家了。”然後，迪克像是轉移話題一樣，說道:“我在布魯斯書房裏安了竊聽器，你要聽布魯斯和斯塔克的說話嗎？”
出乎迪克意料的是，喬納森搖了搖頭，他說道:“算了。”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
阿爾弗雷德側身往臥室門外看去，他說道:“老爺和斯塔克來了。”
軟趴趴一團的奶牛蹬了蹬他的蹄子，翻了個白眼癱在嬰兒床上，透過嬰兒床的縫隙，喬納森看見一身西裝的布魯斯緩步走進了他的房間，微微傾斜著身子站在他的嬰兒床邊，布魯西寶貝一臉戲謔的笑容，眼底卻帶著掩飾不了的疲倦，擡手戳了戳喬納森的肉肉臉。
跟在後面走進來的托尼罕見地十分有禮貌地問候道:“你好，潘尼沃斯先生，格雷森先生，我是托尼.斯塔克。”
保持著微妙的社交禮節的阿爾弗雷德和迪克罕見地客氣地和托尼握握手，兩人臉上的笑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十分客套、有禮和平靜，然後兩人就頭也不回地撤離了喬納森的房間，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然後，布魯斯藍眼睛微微瞇了一絲，在癱成軟奶牛的養子身上停留片刻，掃過略退一步的托尼身上，淺淺一笑，一句話也不說，轉身也離開了喬納森的房間，還順手帶上了喬納森臥室的門。
喬納森看著蝙蝠順手地明目張膽地，就貼在嬰兒床欄桿底下的竊聽器，抿了抿嘴保持了沈默。
托尼聽著布魯斯遠去的逐漸消失的腳步聲，半晌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悶悶地說道:“天啊！”
喬納森看著托尼心有餘悸的模樣，忍不住問道:“爸爸跟你說了什麽呀？”
托尼飛快地搖了搖頭。
“不能說嗎？”
“能說，我不想重覆。”托尼沈重地嘆了口氣，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喬納森大致也能猜到布魯斯和托尼在書房裏談論些什麽。喬納森作為韋恩家的大少爺，作為布魯斯老爺寵愛的親自養大的孩子，布魯斯會以怎樣的態度對待不期而至的托尼，就足能夠想象到了。
無非就是寫實主義的講述一下哥譚一些不守規則的人淒慘的死狀，言語充滿誘導地講述一下阿卡姆的內部情況，以及蝙蝠俠近年來打擊的罪犯的最終下場等等。
但，能讓托尼感到這麽大的壓力，布魯斯肯定和托尼講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托尼手撐在嬰兒床上，腿上的力道松著，絕大的重力都落在手臂上，托尼深深嘆了口氣，他說道:“你先長大了再說吧，不然跟你講了沒有用。”
只能平白擔心而已。
布魯斯aka蝙蝠俠在言語微妙地威脅了托尼之後，確實和托尼講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而且，布魯斯只是觀測到了這件事情，他對這件事為何會發生，發展的趨勢如何，最終結果如何都無法做出判斷。
但唯一肯定的是，如果任由這件事情發展下去的話，他們所有人都將面對極為恐怖的威脅，甚至有可能是世界毀滅的滅頂之災。
小奶牛一奶牛蹄子踢上了托尼的手，十分不滿地撇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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